满脸朴实憨笑。
朱谅低声咒骂了一句,不得已放慢了脚步,许浦等人趁机用心记忆沿途路径。
穿庭过院,一路曲折,过了一个拐角,又进了一处大庭院,一座大厅堂在惨白月光下显出巨兽般的的朦胧轮廓,里面灯火较之别处明亮许多。
「该是到了」白少川暗道。
************张茂眉峰紧锁,靠在一张宽大太师椅上,面上尽是挥之不去的愁云惨雾。
中途接到金莲使者传来噩耗,大行堂潜伏京中的教众遭了朝廷算计,数百弟子近乎被一网打尽,这一次非但教主谋划大计前功尽弃,更是让整个大行堂伤筋动骨,没个三五载恢复不了元气,还不知总坛那边有何责罚降下,张茂这几日真是食不甘味,寝不安眠。
「此次不独堂中弟子损失颇重,河北绿林各路朋友也被擒许多,除了随堂主在外的刘家兄弟众人外,也仅有邢老虎等寥寥数人全身而退」白莲教大行堂弟子「黑面猿」王本立在堂下据实回报。
「另外……」王本欲言又止。
「有什么照实说就是」张茂微微皱眉,有道是虱子多了不咬,他如今还怕听到坏消息么。
王本偷觑张茂脸色,吞吞吐吐道:「那些人留在霸州左近的亲朋故旧纷纷要向咱们讨个说法,言说……说平日里在道上做惯营生也末曾失过手,怎地一听堂主号令到了京城,还没出手就都栽了,怀疑……有人与官府勾结做局等等……」「哼!」张茂一声冷哼,掌心用力,「咔—」,坚实的花梨木扶手间现出一道裂纹,直通椅背。
「往日大秤分金之时也末见他们如此惦挂朋友,今时今日倒想起为人讨公道来了,真是义气深重啊!」张茂冷笑不已。
「那些人不过是听闻刘家兄弟在京师周边的买卖中发了笔横财,眼红罢了,堂主不必放在心上」王本劝道。
「告诉他们,我张某人不是吃独食的,该有的好处少不了他们,让他们管好自己的鸟嘴,若是谁走漏了风声,我点他的天灯!」张茂目光冷厉,王本躬身听命。
张茂仰头枕靠在椅背上,喃喃道:「本想着这一次破釜沉舟,无论成与不成,都能将河北绿林与圣教大业绑在一起,不想功亏一篑,还要继续和这些草莽中人周旋,唉!」王本拧眉思索道:「顾家以往做寿不乏绿林豪客往庆道贺,怎地偏偏这一次出了娄子,还闹出如许阵仗,莫不是……京里那边出了奸细?」张茂摆摆手,「金莲使者行事素来谨慎,若真是他那里出了问题,你我如何还能在此安坐,想是某个环节出了岔子,教伪明朝廷嗅出了味道,你不要胡乱猜测,坏了教中和气」王本颔首,「堂主教训的是」张茂深吸口气,沉吟道:「比起京里那面,本座更担心的是县里忽然出现的那拨锦衣卫……」「堂主的意思……丁寿那伪明鹰犬是冲咱们来的?」发^.^新^.^地^.^址张茂微微摇头,「据京里传来的消息,那姓丁的狗官此来单就是为了旌表陆家亡人,从他所带人手不多这点看,他也应该不知此处是咱们的地盘,只是为何走得如此匆忙,实在教人费解」「听驿站的人说头夜里京里来了几个人,第二天一早那些锦衣卫便急着收拾行装离去了,想来是伪明朝廷那边有事急传他回去……」王本轻蔑一笑,「那姓丁的执掌卫事何等显贵,却为了给个吊死的寡妇颁布旌表便贸然跑出了京,真是不知轻重!」「你别小看了他,邵堂主和方使者都是折在他手里,区区一二年间坏了圣教多少大事,连咱们这一次,都栽得莫名其妙!」张茂想起这次损兵折将,就心中发堵。
见上峰在那里咬牙切齿,王本不敢多言,老实垂首道:「是,弟子知错」「那姓丁的一行人到了什么地方了?」「据最新传过来的消息,那队锦衣卫已然过了苏家桥,奔涿州方向去了,」王本宽解道:「咱们的眼线一直在后面盯着,堂主尽可放心」「话虽如此,可本座就是莫名得心不宁」张茂扶着微微胀痛的额头,一阵心烦意乱。
「堂主,既然那姓丁的此番出来带的人少,不若让属下召集
人手,在回京这段路上把他给做了,也好去您一块心病,替那些枉死在他手中的弟兄姐妹们报仇」王本手掌斜切,恶狠狠道。
「大行堂这次伤了太多精锐骨血,临时拼凑的人末必能吃得下他们,若再被他们循着线索追到咱们身上,可就成了打虎不着,反被虎伤咯」属下这个提议让张茂顿觉意动,但一番斟酌后,还是摇头拒绝。
「咱们可以放出风去,让那些三山五岳的人动手啊,锦衣卫这一次,可是将这些绿林豪杰们得罪得不轻……」王本阴笑道,河北响马打家劫舍,目无王法,在他眼中实在是最适合借来当杀人的那柄刀。
张茂「嗤」地一笑,「别瞧那些人平日里将」义气「二字喊得震天响,其实个个都是无利不起早的主儿,让他们火中取栗,可没那么容易」「让刘家兄弟出面呢?」王本犹不死心,继续道:「堂主素来厚待那二人,对刘仲淮又有活命之恩,以他们在河北群豪中的威望,那些人总不会推搪拒绝吧?」「那两人倒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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