才走出去几步的朱秀蒨扭身便奔了回来,一脸期盼地央求朱厚照。
朱厚照自小一人长大,对这位小几岁的堂妹颇为纵容喜爱,只要她不再揪着大风吹耳朵里的那几句话不放,看份名录有甚当紧,顺手就递了给她,兴奋道:「刘先生,你与朕说说本科会试情形。」
看出皇帝龙心甚悦,刘宇也是暗喜不已,杨正夫所言不差,广录举子,上投陛下所好,下结众将之心,一举两得,何乐不为。
刘宇清清嗓子,「正德三年戊辰科武会试四月开科,初九日初场较其骑射,十二日二场较其步射,两场俱于京营将台前较阅,十五日三场试策二道、论一道,于文场试之,先期请命翰林院官二员为考试官,给事中并部属官四员为同考试官,监察御史二员为监试官,试卷皆参酌文举会试例弥封、誊录编号,上书马步中箭若干,送入内帘阅卷,其答策同识韬略、作论精通义理,参以弓马俱优者列为上等,策论颇优而弓马稍次者列为中等,之前弓马颇优而策论粗知兵法、直说事状、文藻不及者列于中等之后,其或策论虽优而弓马不及、或弓马偏长而策论不通者,俱黜之,断无滥竽充数之人。」
朱厚照听得连连颔首,甚为满意,「好,先生辛苦,那之后又该如何?」
毕竟《武举条格》也是才刚颁行,小皇帝又是甩手掌柜,对其中细节所知寥寥。
「同样是彷文会试例,将有事于场屋官员及中式之人,梓其姓名,录其弓马策论之优者,为《武举录》进呈,随后张榜于兵部门外,次日引御前陛见后,俱赴中府用乐宴,并请命内阁重臣一人主席,宴毕备鼓乐、职方司官二员送武举第一人归第,中式之人依其弓马策论优劣不等分别加官署职,量才而用。」
尽管往日看刘宇不顺眼,
丁寿也不得不承认兵部这条格还是有点门道,只加署职官而非授实职,避免出现纸上谈兵之辈害人害己。
「然后呢?」
朱厚照满脸兴奋期待。
「啊?」
刘宇被皇帝问得一愣,「没……没然后啦,武进士送京营总兵官处量用,若有愿回原籍者咨地方抚巡官依秩委用……」
「那朕呢?朕的殿试哪儿去啦?!」
朱厚照霍地转头,瞪着丁寿道:「你当初不是告诉朕变革旧法,另加殿试,朕亲临考校嘛?!」
丁寿搔搔鼻子,也觉意外,「刘大人,当初拟陈《武举条格》不是言讲参酌文举会、殿二试例吗,这没有殿试充其量只是武贡士,又何来参加会武宴的武进士?」
刘宇支吾道:「臣想陛下日理万机,这御前陛见……便充作殿试了……」
「什么?!」
朱厚照与丁寿齐声大喝,吓得刘宇浑身一哆嗦。
「文科殿试朕都可亲临,难道还抽不出时间考校武科么!」
朱厚照怒气冲冲道。
丁寿的话则更为诛心,「武举选拔全由兵部操作,这新科武进士究竟是天子门生,还是本兵你的弟子呢?」
「老臣不敢。」
刘宇被这话吓得再也坐不住了,颤巍巍跪下请罪,「兵部绝无藐视圣上之意,这《武举条格》初拟之后,其中细则也是呈报陛下朱笔御准的啊!」
朱、丁二人互相对视,朱厚照道:「《武举条格》你没有看过?」
「臣又不掌兵部,只听说那是彷照文举会、殿二试之例拟就,谁想他们竟将陛见当了殿试!」
丁寿一副无辜委屈的情,心中也是纳闷,小皇帝平日不是对演武之事颇为上心么,怎还漏了这个,「陛下也未曾御览?」
「你又不是不晓得,朕诸事不顺心,大小事务都委了老刘处置,哪有闲情去看那个!」
朱厚照瞪了丁寿一眼。
合着您二位爷都没看过啊,心悸之余刘宇更觉憋闷,兵部一番辛苦,竟是媚眼全做给瞎子看!丁寿自然晓得小皇帝不顺心的事是哪一桩,急忙岔开,「万岁也不必心急,左右这六十人才经会试,照常兵部放榜,待陛见之日万岁再比文科之例出题廷试,陛下御笔钦点头甲,武进士之名也可实至名归。」
不得不说二爷确有急智,仓促之间安排得明明白白,朱厚照连连点头称好,刘宇却心中叫苦,武科取士又不是过家家,你们想一出是一出哪行啊,忙道:「陛下,武举条例已颁,不宜轻变,给众举子朝令夕改之错象,从而心生怨恚,背离朝廷取士本意。」
「刘本兵,你这《条格》上表第一句便是」
参酌文举会、殿二试例「,陛下亲测廷试,何来轻变之说,况能御前比较,众举子怕是高兴还来不及,又岂会多加置喙!」
「这……兵部事前未曾预备廷试事宜,一时间恐无从出题供陛下拣选啊!」
丁寿一声嗤笑,「偌大兵部连从兵书经典中拣选几道策论都拟不出,还能替陛下掌管天下戎政么,抑或是刘老大人有心无力?或是本就没让陛下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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