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党来劫法场,另外还有一些锦衣缇骑也换了便装夹杂百姓之中,甄别是否有白莲逆匪藏身其中,甯杲突然搞得这一出,他也甚是意外。
「杀鸡儆猴,震慑贼胆,总没甚坏处,这甯仲升说来也是个人才!」
虽说事出预料,丁寿还是蛮欣赏甯杲所为。
甯杲如此作为,恐也存了讨上峰欢心的意味,白少川微微一笑,没再多言。
「若以为只要行些酷烈手段,便可消弭匪患,朝廷未免想得过于简单咯!」
声音不大,却着实有些打脸,丁寿正留心周边动静,自没逃过耳朵,循声望去,只见斜右方人群中有两个头戴儒巾,身着深衣的年轻士子,其中一个背影还很眼1。
「进士公,不在家中守制,来此何干?」
丁寿上前拍着一个人的肩头问道。
那人似乎被吓了一跳,扭回身见是丁寿,也是一脸错愕,张皇见礼,「学生陆郊见过大人。」
丁寿不待陆郊施全礼便将他搀住,「此地不便,牧野不必多礼。」
陆郊心中打鼓,恐丁寿嫌他行为轻佻,忙解释道:「学生本在家中为亡母守制,从来深居简出,今日乃是受友人所邀赶赴文会,恰路过此地,并非有心违制,大人明察。」
陆郊就是灵堂蹦迪,丁寿也懒得多管,只饶有兴趣地看向他身边那人,「这位是……」
「哦,此乃学生县学同窗,名唤赵鐩,亦是文安人士。」
陆郊连忙介绍,「赵兄,这位便是小弟常与你提起的,对我有知遇之恩的当朝大金吾丁大人……」
「学生赵鐩见过大金吾。」
赵鐩整襟一揖。
「赵生不必多礼。」
听声音是他没跑了,丁寿上下打量了赵鐩一番,剑眉朗目,仪表非凡,虽着儒袍,却难掩英风扑面,面对自己这位高权重的锦衣缇帅,言笑如常,无丝毫怯懦拘谨,不禁暗赞,是个人物。
「大人不是已然回京了,怎又去而复返?莫不是有甚变故?」
毕竟自个儿老娘曾想夜半偷人,名不正言不顺,陆郊生怕那赐额又生出什么意外麻烦。
丁寿还未答话,赵鐩嘴角已然露出笑意,「陆兄还不明白,缇骑长目飞耳,通广大,那张茂一夜之间贼巢复灭,想来大金吾身在其中居功厥伟……」
「哦,何以见得?」
丁寿不置可否,笑问道。
「张茂盘踞文安经年,其势盘根错节,若非外力介入,难动他分毫,而甯侍御虽为捕盗御史,辖境并非顺天,越境捕盗后不急离去,反堂而皇之入驻地方,当是有强势所依,恰丁大人本该还驾京师,却又在此地逗留重现,何用多想,不正是最佳强援么……」
「有见识。」
丁寿赞了一句,不动声色道:「适才闻你说,似乎对朝廷剿匪的雷霆手段有些异议……」
陆郊面色一变,急道:「大人,那都是赵兄随口胡言,做不得真。」
「闭嘴。」
轻轻两个字斥退陆郊,丁寿目光灼灼,凝视赵鐩。
赵鐩也不慌张,眉宇间自信洋溢,侃侃道:「畿内盗匪丛生,首恶虽不乏凶徒骁悍之辈,更多则是为生活所迫依附贼势,数十年来直隶阡陌多为权豪势要所占,百姓生计无着,不得已铤而走险落草为寇,朝廷一味剿杀,或可除一时之祸,却无从根除乱源,豪强兼并不止,匪患永日无息,大人以为,学生之言然否?」
丁寿并不以赵鐩妄议朝政为忤,反起爱才之心,抚掌赞道:「好见地,如今朝廷清丈田亩,推行新政,正是用人之时,你既有鉴于此,何不随我入京,自有一份前程送你。」
「赵兄,还不快谢过大金吾。」
这可是从天而降的一场富贵,陆郊连忙提醒好友。
赵鐩面不改色浅施一礼:「学生谢过大人美意,只是恕难从命。」
「嗯?」
丁寿只当赵鐩嫌弃他锦衣卫的身份,面色顿时沉了下来,几时堂堂天子亲军连一个秀才都敢轻视了。
「赵兄休要孟浪。」
一见丁寿作色,陆郊顿时吓得胆颤心寒,他可是亲身经历过诏狱的主儿,深晓锦衣卫的厉害手段,不由心中埋怨赵鐩,平日里就惯常离经叛道,喜好大言妄论,「赵疯子」
的大名在文安也是无人不晓,可你要疯也得挑个时候,那锦衣帅岂是好相与的,莫以为他同你和颜悦色客气几句便是个好脾气,若是真翻了脸,恐立能让你全家万劫不复。
「功名前程,与其靠人送的,总不如凭自己双手挣出来。」
赵鐩举起双拳,自矜一笑。
赵鐩举起的双拳散发着一股淡淡酒味,丁寿微微拧眉,遮莫竟是个狂徒酒鬼?身后白少川轻轻皱鼻,「这是修习外功药酒的味道,你是铁拳门的弟子?」
被人一语喝破行藏,赵鐩面色一变,垂手抖袖,将一双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》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