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」
柳尚义欲言又止。
「除非这京中他们还有同伙,且人数不少,彼此间并不算是熟识」
丁寿依理推测。
「目前而言下官并无证据佐证,仅是揣摩臆测……」
「便是万中之一的可能,我等也不可掉以轻心,京师之内盗众作乱,不管他们所图为何,只要事发,纵然陛下不肯降罪,丁某也没脸做这个锦衣卫的堂官儿了!」
丁寿冷笑一声,森然道:「柳大人,顺天保定等府可都在你这捕盗御史的辖境之内,届时你又该如何自处呢?」
柳尚义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,躬身道:「卑职这便督人彻查全城,逐一搜检可疑之人,有发现藏有类似布样的一概缉拿」
丁寿微微摇头,「不,若是盘查太急,须防贼人狗急跳墙,况且京中人烟稠密,生出事来不知殃及多少无辜,操切不得」
柳尚义如今六无主,他是弘治十二年的进士,从知县任上摸爬滚打了近十年方得重用,可不想就此前程尽毁,深施一礼道:「请大人明示」
「贼人居所可有什么蛛丝马迹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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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尚义摇头,「房屋主人世居京师,邻里作保此人向来憨实,并无恶迹传言,只言说这些人不久前以行商走贩之名租赁其宅,他贪图房钱丰厚,也末曾多问其根底」
城中并无落脚之处?丁寿摩挲着下巴思忖片刻,忽道:「将那处院落清理干净,安排人守在院中,如有人前去奔走联络,立即拿下拷问」
柳尚义应了声,又心忧道:「贼人谋算如何还末知晓,如此守株待兔,万一缓不济急……」
「封锁京师内外各坊市街道,许进不许出,令五城兵马全速清查,凡是年来客居京师九城者,不论根底一律撵至城外东郊!」
丁寿秘一笑,「至于路引真假,就不必多做计较了」
「大人,如此一来岂不是让那些贼人趁便聚集?」
柳尚义实在捉摸不透丁寿用意,封锁街道可以断绝彼此消息,何不就此各个击破来个干脆利落。
「你怎知那些贼人的路引都是假的?逐个搜身摸排,这京师得封个几天?京内文武勋贵多如牛毛,你我难道连朝都不让他们上了?」
一连三问,柳尚义哑口无言,只得速去布置,丁寿又叫过一个校尉低声吩咐了几句,手下领命告退。
转过身来,望着半空中高扬灵幡,丁寿唇角微勾,切齿冷笑:管你是谁,敢在二爷地盘撒野,就等着给自己收尸吧!「卫帅!」
钱宁悄无声息地移步身后,「常九传讯,王大川露相了……」*********朝阳门至通州段为漕粮入京必经之路,每逢京都填仓的时候,往来粮车络绎不绝,热闹非常,长久下来,便有许多百姓依着东南段城墙沿河建房,形成了大片民居院落。
说是院落,实则多是泥砖土墙垒砌而成的杂院,低矮屋舍鳞次栉比,邻里鸡鸣狗吠、争吵喝骂声声入耳,更兼污水秽物遍地横流,环境嘈杂恶劣,甚是不堪。
「王大川一干人也算是成名巨盗,怎么挑在这么个地界落脚?」
钱宁捂着鼻子,打量周边,他所处院落虽经过简单收拾,还是隐约有阵阵腐臭从墙外飘来。
「也许就是因为这个鬼地方没人待见,他们才选了此处吧……」
常九早年惯常下墓发冢,算是见多识广,如今这点气味对他只是小意思,面色如常地笑道:「钱爷,坐下说」
钱宁皱着眉头将眼前的条凳上下看了七八遍,确定上面没有鸡屎狗尿一类的秽迹后,才不情不愿地坐了下去。
「没有打草惊蛇吧?」
「钱爷放心,东厂的弟兄们干这事轻车熟路,周围几个院子清出来的住户都关在一处好生看管,不会走漏了消息」
常九拍着胸脯打包票。
曹大康一直打量着钱宁等人的一身便装,此时干笑一声,「不知丁大人有何谕令传下,还请钱兄明示」
称呼得这般亲热,老子跟你很熟么!钱宁乜眼瞧着曹大康,撇撇嘴道:「卫帅吩咐,只要王大川他们不生事,就放出去收拾」
「放出去?!」
曹大康一听登时急了,「王大川此人并非浪得虚名,确有几分真本事,手底下也都是积年悍匪,狡抗成性,一旦放出去天高地阔,若被他们走脱了如何是好!」
曹大康心念着拿下王大川立功受赏,对此安排自然心存不满,没忍住叫了出来,却只换来钱宁的一双白眼。
「怎么,曹先生对卫帅的安排布置有所不满?」
钱
宁吊着眼睛问道。
「不敢,」曹大康想起临行前谷大用的嘱咐,立即低头服软,忍气吞声道:「兄弟听凭安排就是」「嗤——」钱宁轻蔑一笑,起身拍拍手道:「教咱们的眼线再撒远些,王大川那猴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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