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老丘说得不错,要是让那些贼人在京里搞出动静来,万岁的颜面不好看,科道的那些清流笔杆子也不会消停,早些打发了才是」刘瑾悠悠说道。
丘聚蹭地起身,摩拳擦掌道:「您老明鉴,我这便带人去抄了顾北归的老巢……」刘瑾眼皮微抬,扫了一眼一脸振奋的丘聚,缓缓道:「可王大川若是不在顾家呢?」「不在?」丘聚微微皱眉,「再搜就是,九城大索,将京城内外翻个遍,不信查不出他的踪迹来!」刘瑾微微一笑,「打草惊蛇,咱们可就失了先手,京师内人口百万,藏几十个人可是再容易不过了」丘聚攒着眉头,「那刘公公您的意思是……」「京师地面治安向来是锦衣卫和兵马司的差事,总不能让他们白吃朝廷俸禄,寿哥儿你就受些累,与柳侍御将那些贼人拿办了事」刘瑾随意吩咐道。
「他?」丘聚乜眼瞧着丁寿,皮笑肉不笑道:「怕是丁大人抹不开与顾家的情面……」刘瑾长笑一声,「小孩子么,难免瞻前顾后想得多些,所以还需要你们这些老人多加帮衬」丘聚唇角微微勾起,面带得色道:「公公放心,督察锦衣卫,本就是东厂职责所在,丘某义不容辞」刘瑾挥挥手,「你们老跟在他身边提点,这小子什么时候才能成器!再则区区一个王大川,也无须你们东西二厂提督亲力亲为」心中预感有些不妙,丘聚蹙眉不语,旁边的谷大用也按捺不住起身问道:「那照您老之意又该如何?」「两厂一卫前番在昌平合作得还算默契,你们手下的番子这回也暂且由寿哥儿指派调度吧……」「什么?!」丘、谷二人同时面色大变,前次在昌平州他二人均不在场,丁寿越俎代庖还说得过去,如今身在京城之内还要由锦衣卫来插手调拨麾下番卫,看在外人眼中,岂不是缉事厂被锦衣卫强压一头!这教宫中资历远在丁寿之上的两位大珰情何以堪!「怎么?」
刘瑾眉头微皱,略带不满。
「哈……哈哈……,没什么,一回生二回熟,前次那些个猴崽子多亏了寿哥儿指挥有方,老谷我面上也添了光彩,这次嘛……您老真是知人善任,哈哈……」谷大用转瞬又是笑口常开,只是笑容实在难看了些。
「这么做……似乎是不合规矩!」丘聚咬着牙关,一字一顿缓缓言道。
「老丘,你是想和咱家议论规矩?」刘瑾眼皮微抬,眸中精光闪烁,直射而出。
谷大用一把牵住丘聚手腕,暗暗摇头,丘聚深深吐出一口浊气,微微躬身,「不敢」「那事儿就这么定了!」刘瑾歪歪头,掩嘴打了个哈欠,情疏懒,满是倦怠道:「乏了」「下官告退」眼见三位权阉方才险要翻脸,柳尚义本能感觉此是非之地不宜久留,急忙躬身告退,到了丁寿身前又施一礼,「下官随时听候缇帅吩咐」「告辞」丘聚略一拱手,扭身便走,行至丁寿身前,重重一声冷哼,艴然拂袖而去。『地址发布页邮箱: ltxsba @ gmail.com 』
「老丘就这脾气,公公您别介意,待我劝劝他便好了」谷大用含笑告退,待到丁寿身前,笑貌依然,亲热地拍着丁寿肩头道:「哥儿全看你的了,再立个大功劳,让咱家坐享其成」「借谷公公您吉言」丁寿笑着恭送走了这位笑面佛,转过头来便是一脸苦相,「我说公公,您老这不是平白给小子我树敌么!」「你若连这点小事都应付不来,将来还镇得住他们么?」刘瑾端坐榻上,形如虎踞,困意全无。
「有您老这定心丸在,小子何须胡思乱想琢磨那有的没的」丁寿嬉皮笑脸地坐到了榻前脚踏上,扬头笑道:「这回谢谢您老啦,想来此番无再人敢擅闯顾宅去找麻烦」刘瑾低眉垂目,斜眄着丁寿道:「那王大川果然在顾北归宅中?」丁寿略一犹豫,便点头交了实底,「非是想要瞒着您老,其实便是柳侍御不来,小子也准备擒了那王大川的……」听丁寿述说原委,刘瑾嘿然不语,丁寿心头打鼓,小心解释,「非是小子因私废公,实在是有诺在先,再则王大川党羽散布各处,若要一网成擒有些麻烦,这才……」刘瑾抬手打断,「无须与咱家说这些,事情既然交给了你,那王大川是擒是杀你便宜行事,咱家只要求一点:万不能惊了圣驾」你们这个不让牵连家人,那个不让惊动皇帝,王大川那帮子人又不是泥雕
木塑,站直了不动任由老子安排,这不是成心教我为难么!丁寿眉头不觉皱成了一个川字。
「听小川说顾家那丫头人品相貌俱都不错,你要是真个中意,便早些收进府里,别耽误了人家姑娘」
刘瑾抚着丁寿肩头,又叮咛了几句。
「这次的差事要是办砸了,别说收人,怕是面都见不到了」
丁寿没精打采地抱怨道。
见丁寿一副愁眉苦脸,刘瑾哑然失笑,「你小子无利不起早,怕是觉得这个差事没有好处才不肯用心思吧?」
丁寿急忙辩驳,才一张嘴便被刘瑾摆手打住,老太监略一思忖,便道:「去岁锦衣卫都指挥使叶广病殁,他巡捕营提督的差事便一直空着,你在西北来回折腾一趟,也有些苦劳,这巡捕营便由你兼管提督吧」
巡捕营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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