薄册上俱是一行行记录的户籍人名,并无出之处。
白少川蹙眉,「莫非又是一本盗贼名录?」「等等!」丁寿忽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,「河间沧州——段朋」「柳暗花明又一村啊!」丁寿开怀笑道:「爷们和这白莲教还真是孽缘难解……」************「真他娘死鸭子嘴硬!」才从刑房里出来的丁寿憋了一肚子闷气,不得不佩服这群白莲逆匪,个顶个的硬骨头,想从他们嘴里掏出些东西来,还真不容易。
「张茂已然昏死两次,不能再用刑了,」白少川眉头深锁,「早教你不要下恁重的手……」「如今你怨我咯?早知他是白莲妖人,我直接断了他第三条腿!」时至今日,就是心中后悔,丁二爷也断不会认下。
「其余贼人无论如何用刑,都矢口否认是白莲逆匪,那朱谅更是连声喊冤,称要御前辩状,看模样确不知情,会不会……那名单只是巧合?」甯杲已从初时听闻误打误撞侦破了白莲匪巢的惊喜中缓过劲来,要是拿不到口供证据,非但无功可领,还要背上个办事不力的名头,可谓得不偿失。
丁寿冷笑几声,「那段朋的名号是京师围捕时锦衣卫捕盗校尉打探出来的,侍御莫不是对丁某手下人不放心?」甯杲被丁寿的阴阳怪气吓出一身冷汗,才抱住的大腿可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被一脚蹬开,慌忙赔礼道:「下官并非此意,只是想着那张茂既有这份名单,必然是白莲妖人中的首脑人物,如今文安地方上贼人余党还末及时肃清,下官实在忧心会有贼人里应外合,前来劫狱」丁寿亦觉头痛,「不止劫狱,咱们耽误了太多时候,也不知他被擒的消息走漏末有,倘若名册上贼党得知风声,四散奔逃,咱们可就是一场空欢喜啦!」「就那张茂情形来看,似也末料到我等能查获这份白莲逆匪的名册,想来各地的白莲妖人也末必及时得到消息通传,只是夜长梦多,下官想来应尽快将这批人押解京城,交付诏狱审理……」甯杲急于将这烫手山芋推出去,反正人是他带队抓获的,查证身份后功劳自也跑不了。
丁寿点头,得意道:「只要进了北镇抚司,丁某尽有手段让他开口,他那时便是想死,怕也没那般容易」「张茂这人留不得了」一直沉吟的白少川忽然说道。
白老三突然想开了,丁寿一时却还没反应过来,「什么?」白少川道:「丁兄说得不错,张茂被捕的消息一旦传出,必将打草惊蛇,各地白莲妖人若是闻风而逃,这份名册不过就是一摞废纸,如今寸阴是竞,文安至京师这几天路程不说会生出什么变故,我等也拖延不起」丁寿蹙额道:「所以当务之急立派快马将名册送至京城,传讯锦衣卫分赴
各地照册拿人,将直隶境内潜藏的白莲妖人一网打尽,另外还须想个法子稳住各地的逆党妖人」白少川颔首,「张茂是因聚盗窝赃而被剿,不妨就还对外宣称张茂是盗魁贼首,大张旗鼓明正典刑,一来震慑河北群盗,以儆效尤,二来掩人耳目,争取时间」「瞒天过海,暗度陈仓?」丁寿立时会意,笑道:「成,就这么办了」这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将张茂一干人的命就此定下,那边甯杲却只能急得干瞪眼,「缇帅,白公子,这明正典刑之事由何人执行?」「贼人是你这捕盗御史拿的,此间又由你来主持,自然是你啦」丁寿理所当然道。
甯杲一听心中叫苦,一脸为难道:「缇帅明鉴,朝中勾决之命末下,纵是穷凶极恶之徒,下官也万不敢专擅正法」关起牢门来上点手段弄死个把犯人是一回事,可这没经朝廷三法司复审、廷议通过、皇帝勾决,便明目张胆地公然对人犯处以极刑,不等于主动授人以柄嘛,甯杲本人就是御史出身,可深知自家同侪无风还起三尺浪的尿性,这些人一旦得到风声,弹劾的奏章立时就能把他给淹死。
这还真不是甯侍御杞人忧天,原本历史上四十年后的浙江巡抚朱纨厉行海禁,擒斩海寇九十六人,结果被政敌逮到把柄,动用言官上章弹劾朱纨擅杀,生把朱纨给活活逼死,彼时朱纨不但身负王命旗牌,有径行杀戮之权,且还奉有皇帝允他便宜行事的敕书,威权远在此时的甯杲之上。
如今甯杲不由羡慕起匆匆而来,匆匆又去的柳尚义了,至少不用蹚这趟浑水,他强忍着满嘴苦涩,哀求道:「缇帅有陛下御赐金牌,不若就由缇帅代行杀伐,如此可好?」听了甯杲诉苦,丁寿与白少川四目相投,微微一笑,「若由锦衣卫出面,恐引得贼人警醒,我等所为不就徒劳无功了,仲升兄,你这番推脱,是单纯不愿代劳呢?还是信不过丁某日前席上所说的话?」听得丁寿话中疏离之意,甯杲悚然一惊,望望一旁噙笑不语的白少川,牙关一咬,撩袍跪倒,「门下听凭吩咐」: 发送无法打开地址至LTXsBA @gmail.cOm获取最新地址男人都懂得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