斤左右的分量,难怪方才有那等破风之声,丁寿细看手中枪杆,枪头已然去掉,只用韦絮包裹,该是平日练习所用。
正当丁寿还在查看,七八个军卒已然疾奔而来,一个哨长上前揖了一礼,立即跪倒:「属下人枪法对练,不想一人持枪不稳,被挑飞了出来,惊到贵人大驾,标下罪该万死」「押上来!」那哨长向后一挥手,立有两个军卒被押解着跪在丁寿等人面前。
丁寿掂量着手中长枪,俯视跪倒二人,身上都穿着厚厚的纸竹护具,满面慌乱。
「这枪是谁的?」丁寿问道。
「是小……小人杨淮的,小人该死」那人许是过于害怕,黄豆大汗珠不停从额头滚下。
「连兵器都拿握不住,恁地无用」丁寿半真半假地板起了脸。
军卒慌忙磕头求告:「小的……该死,将军饶……嘶——」那人突然倒抽口冷气,整个面容都扭曲得皱成一团,丁寿眉头一攒,戚景通已经一步抢上,扯下那人身上绑着的护具衣袄,只见肋下淤青一片,手指轻轻一碰,那军卒立即疼得咧嘴龇牙。
「骨头断了……」戚景通扭头看向丁寿。
「快带去看军医」丁寿立即吩咐下去,转目看向另一人,身材瘦削,两腮无肉,看着貌不惊人,没想到竟有这等手劲。
「你叫什么名字?」「小人李隆,见过丁将军」那人叩首行礼,并无同伴那等张皇不安。
「你识得我?」丁寿挑了下眉。
李隆干瘪的唇角带出几分谄媚的笑容,「每月从将军手里领饷,阖营上下兄弟谁不识得您老」丁寿「哈」了一声,「既知军中袍泽都是手足兄弟,何以还下如此重手?」「小人岂敢军中生事,所为俱是遵照戚将军吩咐」「哦?」丁寿目光投向一旁戚景通,后者同样拧眉不解。
「戚将军所定比较之令:军中较艺,相杀如仇怨,不得藏私。
故而小人适才末敢留力,失手伤了同伴」李隆侃侃而言。
戚景通躬身抱拳,「军中确有此令,末将思虑不周,请恩帅治罪」丁寿挥挥手,「世显治军严明,何罪之有」掂了掂手中枪杆,丁寿笑问:「你枪法如何?」「尚可」李隆道。
丁寿将枪杆抛了给他,「考校考校」那哨官立即领了李隆等人下去准备,丁寿稍微活动了下手腕,「世显,据我所知,凡是长枪枪头重不过两,以锋利轻快为上,杆轻腰硬根粗,才是军中制式,怎地这李隆习练的枪杆颇有些分量?」「不独是他,营中军兵所用器械均分轻重两类,平日将重者运用纯熟,临阵之际使轻者更能得心应手,不至为器所欺」丁寿苦笑,「好吧,想来这是世显你练兵手力之法咯?」「恩帅明鉴」戚景通拱手回道。
说话的工夫,那边厢已然几队兵士排列整齐,李隆换了把带锋长枪,正在场中跃跃欲试,距他二十步远处立了一张人形木靶,高五尺,阔八寸,目、喉、心、腰、足五处俱有小孔,各悬一寸木球在内。
有人为丁寿搬来椅子,丁寿领着戴若水入座,吩咐道:「开始吧」站立身后的戚景通挥手下令,「擂鼓」随着鼓声响起,李隆擎枪作势,飞身向前,二十步距离一闪而过,人到靶前枪出如风,咚咚咚咚咚,声如急雨,靶孔内圆球与枪尖碰撞之声连绵不绝,他有心卖弄,连戳五孔足有五遍,最后一势猛地后踵着力一蹬,单臂顺步扎枪,枪锋将木靶穿心而过,方才罢手收枪。
围观军士轰然叫好,李隆面露得色,到丁寿等人身前收枪行礼。
丁寿满意点头,对戚景通道:「还算不错,赏他一两银子,算我出的」戚景通应声,李隆欣喜拜倒:「谢大人」平日营中考校武艺,超进一等方有五分赏银,这一下便抵得他二十次超进之赏,还在众军及贵人面前露了脸,可是多少银钱也买不到的。
「你也别高兴太早,拿出五钱来给刚才被你伤了的弟兄作汤药费,有难同当有福同享么」丁寿促狭道。
还没到手赏钱就少了一半,李隆心头咯噔一下,笑容顿凝,丁寿却是开怀一笑,起身对众军高声道:「众将士,平日训练可嫌辛苦?」众人哪敢对上峰所定条例置喙,俱都高喊道:「不苦」丁寿睁圆了眼睛,道:「不苦?那看来是要请戚将军给你们再加些操练名目了……」戚景通守身持
正,治军森严,从不徇私,当管营号头以来选军练兵无日懈怠,机营上下军兵对其又敬又怕,此时听了丁寿的话暗暗叫苦,立即就有人七嘴八舌道出「辛苦」、「求将主莫再加操」等语。
丁寿哈哈笑道:「辛苦便好,今日勤操苦练多一分,来日沙场对敌便多上一分活命机会,不管为国为民,还是为家为己,万不可有所懈怠,便是哪天不吃这碗饭了,有这一身本事傍身,去到街上跑马卖解,也能比那些耍把势的样子货们多赚上几钱!」众军哄笑,只觉这位丁将军没那许多大道理,说话直来直去,甚对脾性,是个妙人。
离了此处,戚景通又引着丁寿去看五千下营的马军操练,戴若水悄悄凑到丁寿身边,低声道:「小淫贼,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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